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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节(1 / 2)





  她睁眼注视某处。

  陈放瞧着画里的女人十分面熟,像是在哪见过,便接连拆开其他几幅。

  这是江浸夜三年前创作的一套组画,同一个女人或坐或卧,姿态不一,但全都裸.着。

  陈放回忆江浸夜的历任女友,没有一人对上号。

  江浸夜这时折回来,让陈放把瓶子抱过去打包。

  陈放转过身,抖着手里的画,脸上又是震惊又是兴奋,“这不会是陶禧吧?”

  ☆、07.

  一样挺秀的鼻峰,小巧的瓜子脸,不谙世事的清纯。

  但和陶禧不同的是,画中的女人樱唇微张,杏眼半阖。她长发缠落腰际,拢于胸前的双手似抗拒,也似邀请。

  天真与性感并存。

  倒和陶禧试穿那条礼服裙颇有几分神似,可惜陈放没见过。

  陈放被纸面上那女人慑人的风情勾走了魂,见江浸夜沉默,半开玩笑说:“如果她不是陶禧,能给我吗?我不要瓶子了,换这几张画。”

  “不行。”

  这一声江浸夜答得干脆,“我随便画的,私人藏品。”

  三年前,江浸夜在大英博物馆跟着陶惟宁的师姐修复中国古画,做她的助手。

  大英博物馆是收藏中国流失文物最多的博物馆,大量的古画由于破损严重无法展出,积存在库房。

  而那位师姐,在英方再三邀请下,出于抢救文物的考虑,长留英国。

  为了筹备中国特展,她请陶惟宁推荐几名优秀的文物修复师,江浸夜听说后,向他主动请缨。

  彼时他被噩梦夜夜纠缠,工作和身体状态都备受折磨,想要换个环境。

  谁知道去了伦敦,他依然每晚惊醒。

  心理医生建议江浸夜,把梦到的场景画下来,直视内心的恐惧。

  他过去读美院时学习国画,便接受医生的建议,强忍着头疼,在纸上挥就。画完一组,睡眠确实恢复不少。

  后来他把画收好,从此束之高阁再没有打开。

  江浸夜简单提起这段往事,希望陈放不要把关注点放在陶禧身上,“一张脸而已,我对陶禧就不可能有意思。”

  “我怎么这么不信呢?”陈放双手卷画,不忘揶揄他,“这话要让丁珀听到,你说他会信吗?”

  江浸夜脸色一瞬转冷。

  丁珀是丁馥丽的亲弟弟,陶禧的舅舅,四年前把别人捅成重伤,被判刑入狱。

  那人袭击陶禧未遂,仓惶逃走时放了一把火,围困她。

  陶禧被消防员救出的时候陷入昏迷,全身多处烧伤,尤其是后背。

  那几年陶惟宁常去外地,支援西部地区博物馆文物藏品的保护与修复。丁馥丽是名职业策展人,乐于到处游山玩水办展览。

  家中大小事务,包括陶禧的饮食起居全靠丁珀打点。

  他自小由丁馥丽带大,后来跟着陶惟宁学修复,便和陶家一起生活。身为舅舅,对陶禧从来视若珍宝,冲动捅出去的那一刀他并不后悔。

  但丁珀坚持那场灾难的导火索是江浸夜,这让他无从辩解。

  江浸夜曾经有个交情深厚的小团体,丁珀也是其中一员。

  如今分崩离析,只剩他和陈放两人。

  他走出去点烟,舒缓吸一口,不屑地说:“你们信不信,都跟我没关系。”

  陈放抱着瓶子,无奈地掂了掂,“我信我信!哎我这拿人手短的,早没立场了。”

  *

  晚上江浸夜和陈放去吃泰国菜,出来看见商场一层的奶茶店外面排起长队。

  江浸夜指着问:“这种营销的网红店得有多闲才乖乖去排队。”

  陈放笑着说:“你不懂了吧?这家店可受小姑娘欢迎了,你又不是他们的目标消费者。”

  小姑娘?

  他再看去时留了心,果然一色的年轻人,女生占了大多数。

  “她们真喜欢?”

  “对啊,新闻都报过几轮了,你这种怪叔叔是不会理解的。”

  “没兴趣。”江浸夜眉一皱,大步离开。

  和陈放告别后,两个人各开各的车驶入夜晚的车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