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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七章(1 / 2)





  “这注定是一场苦战。”

  《一剑成仙》里轻描淡写的几个字,此刻却是化作了刀光剑影, 剑气纵横, 在这方沙漠下的巍峨大殿中, 奏响了惊世一战的对决。

  剑尊白衣胜雪, 手持精钢石锻造的长剑, 剑刃光亮的似乎要撕裂这一方阴私黑暗, 像是坠落人间的天光, 明明冰寒彻骨,却又灼热的可以烧毁一切。

  他的衣角上已经开始沾染上星星点点的血迹, 在白色的衣袂上惊心动魄,像是把本应立于云端的谪仙扯下来,沾染了凡尘的印记。

  另一头的极夜魔尊也没讨到好,深色的血迹将他黑色的衣服染得更加深沉,根本分不清是奕绝自己的血还是对面惊蛰的血。

  两个人都杀红了眼,根本不在意身上会多出来多少伤痕。

  万魔宗大殿内血水汹涌翻滚, 卦位乾坤挪移,眼看着都要将建立在血池上的玄铁通道给掀翻了去。

  这个阵法实在是精妙无比, 两人体内的灵力都如同石沉大海,陷于永寂,无法调动半分,只能依仗手中的剑进行殊死较量。

  这意味着无法疗伤。

  “看来这些年, 你剑技倒是越发精进。只可惜, 还是差了点。”

  奕绝越打越心惊。

  五年前惊蛰在太疏宗和他对战的时候不过半圣阶级, 对于剑道的感悟也远远不及今日的地步, 所以那时候极夜魔尊不费吹灰之力就从正道之地逃出生天。

  奕绝根本就没把惊蛰放在心上,更加不觉得他会有能力靠自己的双手给惊家报仇。毕竟那时候惊蛰嫩的很,剑招还是剑魔一招一式教出来的,他不觉得自己会被自己养出来的狗反咬一口。

  结果五年之后,惊蛰不仅从半圣连跳七级,剑道也离大成只差了那一线。奕绝还没去收拾这个变数,他倒是自己送上门来,只身持剑闯进万魔宗,站到大殿中,和奕绝战了个平分秋色,隐隐……还占据了上风。

  如此天赋必然要付出无数汗水和代价,谁也不知道在太疏宗巍巍天山之上,这位剑尊到底是付出了什么,才能获得这样一身逆天修为。

  极夜魔尊清楚的很。

  如果再给惊蛰一点时间,假以今日,奕绝不会有任何胜算。

  可惜,惊蛰的剑道还未大成,极夜魔尊可以将这个未来能够同自己匹敌的对手掐死在摇篮里。

  这个人,绝不能留。

  “你话太多了。”

  惊蛰淡淡的抬眸,仿佛万物都低不进他清冷澄澈的黑眸中。

  下一刻回答奕绝的便是一道更加冷冽的剑光,惊蛰就像个察觉不到痛意的木头人一般,舍弃所有的防御,将自身化作一把绝世之剑,剑气冲天而起。

  奕绝被称为剑魔,在剑之一道成名已久。

  他的剑道原本是应该趋向圆满的,可在惊蛰立于他对面之时,剑魔的剑道出现了破绽和裂痕。

  杀戮剑道,就像是索命的锁链,只要出手,剑下不应该有活种。

  阎王叫你三更死,谁敢留人到五更?

  此种剑道残忍至极却威力巨大,以杀入道,极夜魔尊修炼多年,心狠手辣,也小有所成。

  可是再无解的剑道也会存在破绽,一旦有生还者,便有破解的可能。

  极夜魔尊不可能会让惊蛰活着走出这个大殿,不仅仅是因为惊蛰坏了他不少好事,更是因为惊蛰是他剑道上的破绽。

  惊蛰的父母皆不是凡人。

  不论是《一剑成仙》还是《逍遥》里,人族、魔族、妖族三族之间的关系都势同水火,相当不融洽。

  宗戟穿书之后,致力于促进种族平等,建立暗殿也是为了拉进三族之间的距离,花费了不少心思。

  所以在世界融合之后,原《逍遥》中人在种族问题上明显要开放的多。当然,没有经过暗殿思想改造的《一剑成仙》依旧还是相互抱有偏见。

  特别是妖族与魔族之间,各自仇视,相互敌对,赶着给对方找不痛快,每过几年就要打场架,气氛差到了极点。

  惊蛰的母亲是妖族圣女,血脉中流淌着上古神兽的血脉,即使经历过这么多代已经稀薄到不可考的地步,但是依旧有返祖的可能,给血脉继承者带来强大的力量。

  而惊蛰的父亲是万魔宗上一任的魔尊,和极夜魔尊奕绝有旧怨。

  惊蛰的父母为了在一起彼此放弃了很多东西。那时候正是妖族和魔族斗争最为激烈的时候,作为双方的首领性人物,惊蛰的父亲跪在妖族的九层妖塔之下自废功法,甘愿做一个凡人,这才打动了妖族大长老,应允他们做一对最平凡的道侣。

  意外之下,奕绝得知妖族圣女身上怀有至宝,动了歹心。

  那时候惊蛰的父亲已经功力尽失,母亲也不再是妖族圣女,两人相携相伴,幸福美满。

  本来惊蛰的人生应该是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,拥有绝顶的天赋,天之骄子一般的人物。

  可惜最后还是没能逃过贪婪的人心,在极夜魔尊的剑下化为飞灰,化作宗戟手上那份万魔宗血迹斑斑卷宗上漫不经心的几行字。

  大殿之中两人苦苦缠斗,宗戟越看越心惊,内心也禁不住揪起,想起《一剑成仙》里的描写。

  “惊蛰心里十分明悟,于是他出剑的速度越来越快,几乎要和漫天的剑意融为一体去。手腕一抖便是万千变幻,贯通长虹,仿佛天地飘雪,极寒纵横。”

  “明明是生死之战,他却在这种紧迫的对战中越战越勇,在这一刻,惊蛰似乎能够和手中剑进行沟通,就像他对面站的并不是那个杀害他满门的人,血池也摇身一变,仿佛还站在漫天雪地的天山之巅。日复一日,年复一年的咀嚼着恨意过活。”

  “无我,无剑,无天,无地,亦无情。冥冥之间好似有乾坤万丈,金光遍洒,胸口灵台清明震荡,弹指间剑吼八荒,鸿蒙一点亮。”

  “也许以后的千万年惊蛰能够知道这一刻代表着什么,也能够下决定。”

  “只是现在需要力量的他,再无退路。”

  “惊蛰似有所感,他知道自己距离摸到那个剑道终极的门槛,不会太久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