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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1节(2 / 2)


  姜禾笑道,“我帮你带上?”

  “这事就不用劳烦夫人了,我等着它长成一片森林。”

  姜禾笑意满满,挥挥手,“你往东。”不等辛忱开口说话,又补了一句,“你的大舅子,还是要找的。”

  “注意安全,一会见。”

  姜禾站在原地,目送辛忱一步一步走远,待看不见背影,她才慢腾腾地往地上坐去,毫无形象,努力睁着眼睛,抬着头,眼泪还是流了出来。

  当街失声痛哭,一如年城冰封那一天。

  过了一会,姜禾抬起袖子往脸上胡乱抹了几下,起身朝城主府而去,步履坚定。

  夏黄泉找了几条街,一刻钟后,又折了回去。

  抬头看向旁边的老树,“教主,现在的年城只有两类人,一类是在望天崖,一类是正在赶往望天崖,我推测铸剑去了望天崖。”

  辛忱抱着不知从哪顺来的一壶酒,靠在树上,喝了一口又一口,“黄泉,上来喝一杯。”

  夏黄泉一个起落,坐在了旁边的树枝上,接过辛忱甩过来的一壶酒,“被抛弃了?”

  辛忱从怀中摸出一根树枝,举在空中,看了又看,“从无到有,有又归于无,虽然结果一样,但后一个无比前一个难受多了。”

  夏黄泉喝了一口酒,“你再从无到有,不就可以了。”

  “干一杯,庆祝我有夫人了!”

  “行啊,青出于蓝,比你爹速度快!”

  喝了一口,辛忱狠狠地将酒壶砸了出去,“我的夫人,要以命斩断接天链,我无能为力就罢了,还不能阻止她。”

  夏黄泉正高兴着,冷不丁听见这么一句,手一松,酒壶也掉了下去,哐啷一声,“姜禾呢?”

  “她就是个祸害,教我如何拿起。”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。

  自动忽略辛忱的话,夏黄泉接着问,“她是不是去了望天崖?”

  “又教我如何放下。”

  夏黄泉气得恨不得打辛忱一顿,“你就躲在这,不去看看?”

  辛忱这才正色道,“那怎么成,养老的钱都没了,说好妇唱夫随的,我得去。”

  望天崖上,钟怀远避开姜迟的要害,一剑刺向对方的右腿,他始终记得自己的承诺:姜迟的命是要留给小师妹的。

  索西征还是没有加入打斗,只是看着秦悠,偶尔出手替她挡了可能的危险。此刻见姜迟丧失了抵抗力,心中一叹,他说不清自己的想法。

  有一刻,他在想要不要救下姜迟?

  理当,像姜迟这样的大英雄,不该以这种方法死在此地,准确来说,钟无垢、师父也不该那样死去。

  可他们,真的就那么陨落了,如果身前的功业是重重拿起,那么死亡的方式就是轻轻放下,前后失衡,让人难以接受。

  要不要救下姜迟?他又问了一遍自己。

  可这样一个父亲,他实在无法苟同,姜禾多么无辜呀!投胎太差?

  有杀气,正在思考的索西征瞬间抬头,只见雪地上忽然裂开一道口子,耳边轰隆作响,紧接着是一把刀插入地里的声音,脚下的地面抖了抖。

  “神兵利器,报仇雪恨,一统江湖。不管你们有什么目的,刀就在那,冲我来!”

  姜禾落在了姜迟身前,看着被“翻云覆雨”震出几步开外的众人,声音里疲惫与狂傲并存,一个人能安安稳稳地活着多好,何必要打打杀杀呢?

  惊雷刀立在几步开外的冰雪里,离姜禾很远,离北地双煞等人很近。

  地煞最先出声,“姜禾,不要以为练了卷云袖,大家就会怕你。”话落,他看了眼朝思暮想的惊雷刀,没忍住,拔了刀向姜禾砍来。

  回以“卷土重来”。

  姜禾发现当练到第八层,再次使用第四层的招式,不可同日而语。

  地煞不知到自己怎么回事,一股大力袭来,卷着冰渣子,打在脸上、手上,又冷又疼,他一屁股跌回在原地,而惊雷刀也重新没入了冰雪里。

  秦悠与钟怀远交换一个眼神,下一刻只见她拔起惊雷刀,与钟怀远同时出击,秦悠道,“姜禾,我们会留你一命。”

  “师妹,不可。”

  “怀远,别伤姜禾!”

  袖手旁观的索西征与钟情,一直都是有默契的。

  姜禾道,“秦悠,如果我是你,绝不会执着于报仇的事。”从小有爹疼,众星捧月,此时还有索西征、钟怀远护着,这大小姐就是闲的。

  想到此,姜禾忽然扯起一抹自嘲的笑,看吧,心底还是有怨的。不过自己真要是秦悠,肯定也不会有当下的心境,说不定做出的事还不如现在的秦悠。

  身后忽然有人扯了扯她的裙角,姜禾回头,是沈年。

  她嘴角、胸前都有血,她在笑。

  她说,“姜禾,我从没想过放弃你。”

  她又说,“姜禾,我希望,可以替你。”

  姜禾看着她,忽然心生贪恋,希望她能多说几句,什么都好,可她已经转向身旁的人,固执地问:“你后悔吗?”

  姜迟抱着沈年,声音哽咽,“后悔了,我姜迟舍天下,弃子女,还是没能让你活得好好的,如有来生,定不骗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