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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节(1 / 2)





  九章,是顾疏的字。

  顾疏满腔的怒意被她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给全数堵了回去。他愣愣的看着萧挽澜,似是完全没想到她会说这话。

  萧挽澜看着顾疏脸上的神情从愤怒、震惊、狐疑、再到呆愣,变脸似的,简直是精彩至极。

  她觉得有些好笑,抿了一下嘴,才缓缓解释道:“你我两心不同,终究难归一意。就算勉强凑在一起,日后也会反目成怨,还不如早做个了结。皇上那边我已向他言明,至于这道圣旨,如今于我来说已然无用,就交由你处置,毁了也无妨。”

  或许是转机来的太突然,顾疏完全无法适应,他甚至有那么一瞬想要问清楚萧挽澜为什么突然就改变主意了。

  这种心情很难说明。

  她以往总是像牛皮糖一般粘着他,甩不脱丢不开,令他厌烦不已。有时候真的忍不住对她说了犯上的话,她倒也会生气,鼓起腮帮子,红着眼眶,却又一滴眼泪都不肯掉,一副倔强又委屈的模样,并不是不可怜。

  不过顾疏是不会心疼的,因为只要等到萧挽澜负气离开,他难得有了几日清净。

  左右过些天她又会巴巴的过来就是了。

  他有一段时间,甚至还一本正经地想过用什么法子惹怒她。

  可现在,萧挽澜却突然对她说自己放弃了。

  这样的轻描淡写。

  要不是她说这道圣旨随他处置,他可能都不会相信。

  顾疏等这句话太久了,所以他觉得自己心底那些微末的情绪,都是由于现在这句话来的太轻巧了。

  他甚至完全没有预料到,更不知道缘由。

  她哪怕再坚持几日,他或许就妥协了。

  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,缘由也并不重要了,这个结果他很满意。

  顾疏将手里的圣旨重新放回匣子里收好,起身郑重地给萧挽澜行了个礼。他眉眼依旧疏淡,只是语气比之前温和恭谨了许多。

  “公主知微见著,睹始知终,微臣谢公主体恤。他日若有用得着微臣之处,公主尽可开口,臣当结草衔环以报。”

  “结草衔环大可不必。”萧挽澜收回视线不再看他,一字一字清清楚楚道:“此后,你我该是一别两宽,各不相干才好。”

  顾疏没想到她的态度这样决绝,这倒是让他十分不自在,像是抓着别人不放的那个人是他一般。

  既然萧挽澜都不待见他了,他也不好久留,拿了东西起身同她告辞。

  萧挽澜倒也没有挽留,只是等他要出门时提了一句。

  “本宫有半璧玉佩还在顾大人那,烦劳你寻到后,遣人送回。”

  半璧玉佩……

  顾疏出了书房,仔细回想倒还真有这么一块,他回去找找,应当寻得见。

  萧挽澜送他之后,他也只是看过一眼,隐约记得那半璧玉佩并算不得什么好玉,雕工拙劣,成色也不好,只是或许被人经常佩戴摩挲,才显得异常温润光洁。

  想来另外半璧应该在她那。

  萧挽澜其实送过很多东西给他,不乏比这贵重千倍的东西。不知为何,她却单单要回这半璧玉佩。

  思及此处,他足下的脚步微顿,回身看向那间书房。

  牌匾上“同风起”三个字尤为醒目,字迹熟悉,一看就是出自萧挽澜之手。

  这么古怪的名字,也就她能想得出来,还堂而皇之挂在书房牌匾上。

  不过与他又有什么干系呢。

  顾疏收回视线,不再停留,转身大步离开。

  作者有话要说:  嘻嘻嘻

  第5章 过往梦魇

  自从见过顾疏,萧挽澜在此后的一个月都未再出宫,而是一心一意照顾起萧逐月来。

  每日晨昏定省不说,连饮食用药都一一过问。

  这可把萧逐月弄得十分头疼,都忍不住同高原范抱怨。

  “你说淮儿对顾疏死心之后,是不是不大正常?她现在可比梁太医还能在朕耳边唠叨。”

  高原范想了想说:“依奴才看,长公主不过是担忧陛下的身体。以前德伦郡主心慕裴卿裴大人无果,心中不快,一连写了一百多首诗骂他,最后还被人搜罗起来出了一本诗集。这样应当才数不大正常。奴才还记得里面有一首骂裴大人吝啬的诗最为有名……”

  萧逐月不耐再听下去,淡淡的看了他一眼。

  高原范原本还说的兴致勃勃,当即闭了嘴。

  萧逐月沉吟道:“淮儿守制三年,如今已经十八了。她这个年岁,按道理早就该嫁人生子了。朕看来得想想办法,总不能让她一直这样下去。”

  高原范在一旁连连称是,给他出谋划策。

  “不如奴才命人将长安适婚的高门子弟都罗列一份名册出来,让陛下替公主好好挑挑。”

  萧逐月不以为然道:“朕相中又有何用,这事还要淮儿点头才行。依朕看就在亭子殿办一场击鞠,把长安出挑的青年子弟都请来,让她自己好好看看。她少时最喜这玩意,也好让她开怀尽兴一番。”

  等到稍晚些萧挽澜过来给萧逐月请安时,萧逐月就和她说了“击鞠”一事。

  萧挽澜听了果然很高兴,忙不迭问萧逐月拟在何期。她守制三年,以前就算再喜欢也不能顽的。